单恋 一
猛回头？
@一根最性感的猪毛 点梗
尽量三到四发完结
暗搓搓打个tag请不要打我2333
单恋
如果贺天知道会是现在这样的情形，那天他打死也绝对不会将莫关山带回家。
莫关山正坐在他的对面，咖啡厅里的灯光昏暗暧昧，窗外的路灯却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投下几片明亮的色彩。他的眼睛亮闪闪的，一动不动地盯着窗外，准确来说是对面街道那个刚刚从餐厅走出来的男人身上。
贺天也侧过头去观看，那个男人穿着剪裁合体的西服，宽肩窄腰，身材挺拔高挑面容俊朗，世间少有的好容貌，仅仅不过站立在人行道上几十秒的时间便迎来过往路人不少惊叹的目光。
看到停在路边的车里疾驰而去，莫关山这才收起自己的目光，他转头看向对面的贺天笑了笑，耳廓冒出了些浅浅的红色，他露出了一颗小虎牙“贺天，你大哥真好看！”
贺天下意识地想要皱眉，却生生克制住了，他低下头有些茫然的搅拌着手里的咖啡，半晌才抬起头来对上莫关山带着光芒的眼睛，有些苦涩地勾起嘴角“是啊……”
世人都说贺家两位公子，一个比一个生的好看。大儿子贺彦风度翩翩，小儿子贺天俊美无双，两兄弟站在一起容貌有着七八分的相似，直叫人能看晃了眼。
贺天看着面前不再冒着热气的咖啡，自己的脸倒映在杯中，他捏着勺子用力地搅了搅，原本清晰的五官立刻变了形，直到看不再清。他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有些褶皱的衣服，冲着莫关山笑了笑“我们走吧，电影快开场了。”
为什么呢，明明先遇见你的……是我啊。
贺天和莫关山的认识并不愉快，莫关山作为高中有名的小混混自不量力地挑衅见一，打破了展正希的头，结果被贺天好一番教训。但也未曾想到，他就这样莫名其妙地就被贺天划到了自己的圈子里，虽说平日里莫关山没少受贺天的欺负，什么送水做饭就不说了，一言不合少不了挨一顿揍。可是一旦出了事，贺天倒是比谁都要罩着他，蛇立风波之后，莫关山也算是彻底放下对贺天的成见，别别扭扭地当起了好朋友。加上见一展正希这俩活宝，四个人平日里没事聚在一起打打闹闹，也过得风平浪静舒舒服服。
加上在贺天高三时期狂轰滥炸式的“冲刺补习”之下，莫关山的成绩也以肉眼可见的程度一路飙升，最终还是和贺天他们三考进了同一所大学，继续类似于高中时期无忧无虑的生活。若是没有那次偶然的遇见，他们这样的日子估计还能过很久很久。
那天正好是学校国庆节放假，见一和展正希也不知道跑哪去玩了，莫关山一个人被无聊至极的贺天拉回了家准备在他那最新更换的游戏机上大战一场。莫关山跟在贺天身后，两人拎着大大小小的食材一路有说有笑地走着。大门打开，莫关山弯着腰正准备脱鞋，就听见身前贺天传来的惊呼“哥？！你怎么来了？”
下意识顺着贺天目光的方向看过去，空旷的客厅沙发上坐着一个男人，正笑意盈盈地看着他俩。或许是那日阳光太好，大片大片地透过落地窗照射进来将男人本就好看的面庞掩映地更为动人，四目相接的一瞬间，莫关山只觉得血液全部都涌上了脑子，动弹不得。
贺彦冲着两人点点头，他手中夹着一只烟放进嘴里吸了一口，缓缓呼出气来。和贺天有着几分相似的桃花眼微微眯起笑着“正好路过，过来看看你，估摸着放假你得回这。”
贺天放下钥匙脱了鞋，将莫关山手中的塑料袋全部挪到自己手上，转身就向厨房走去，他声音里也带着笑“得，你今天有口福了。”
“他做饭可好吃了。”
贺天的声音被冰箱门挡住，有些模糊，听不真切。明明这间屋子莫关山已经来过了无数次，熟悉的就像自己家一样，但在那一刻，他却局促地连手放在哪里都不知道，在门口呆愣了半晌才想起来脱鞋进门。
刚把门关上转身就对上了贺彦的目光，他把烟掐灭在茶几上的烟灰缸里，笑着冲莫关山点点头示意他坐在沙发上。“你就是莫关山？”
“嗯”
“常听小天提起你，他也挺不让人省心的，要是有什么做得不对你多担待。”男人的声音有些低沉，却格外的富有磁性。莫关山能感觉到自己的耳朵已经开始发烫。
“贺天平时可受欢迎了，对朋友也都挺好。”谈论到贺天的话题让他稍稍放松了下来，莫关山揉了揉自己有些僵硬的脸，噼里啪啦地开始一顿好夸。
贺彦也不说话，专注地看着莫关山，勾着嘴角听着。
直视的目光让莫关山的脸又开始有些没出息的发红，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小。“说什么呢？”贺天在肩膀上不轻不重的一巴掌让他差点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哈哈哈”贺彦大笑开来“听你朋友夸你呢。”
贺天眯起眼睛狭促地看着坐在沙发上红了脸的莫关山，踱到他身边一屁股坐了下来，伸手勾住他的脖子笑起来“够意思！”
烟草的味道飘来，也沾染上了贺天的身体，俊美的脸庞近在咫尺，莫关山的脸又一次红了个彻底。
明明他都不知道自己竟然还是个会脸红的人。
贺彦也没呆多久，饭桌上笑着夸奖了好几次莫关山厨艺非凡，但还没吃完就被个电话叫走了。余下贺天和莫关山两人磨磨蹭蹭吃完接着打游戏，只是莫关山明显的心不在焉让他输的一塌糊涂，最后只好愿赌服输的继续去刷碗。
没曾想还没刷到两个碗，贺天又跑到厨房来撵着他嘻嘻哈哈，中途还硬要一起刷结果打破了几个刚买的碗碟。
日子还是一天天过，相比于之前似乎没有什么不同，但有些东西却隐藏在日常一点一滴中悄无声息地变化。
贺天看着身边一如既往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的莫关山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心底里隐隐约约的不安越发明显甚至接近与惶恐。莫关山在和他的对话间状似无意提起贺彦的次数越来越多，他每一次弯起的嘴角和眼底闪烁的光芒都让贺天有些无所适从的疼痛。
莫关山这个人，他从以前就看了个透，表面上一副凶神恶煞老子最大的样子，内里其实就是一根肠子，从来不知道什么是拐弯抹角。有时意外的敏感，有时却又迟钝的让人咬牙切齿。即便是见一天天在他们面前“希希，希希”的叫着，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黏在展正希身上，他都能很自然地理解为哥俩好的表现。
这一副直到突破天际的直男表现也一再让贺天无从下口，自己心里那点曲曲折折的小心思一忍再忍。原本想着等高考完就表白，但每次一对上莫关山的眼睛，打好的腹稿通通烟消云散，一个字都蹦不出来。只好在莫关山的理解下继续和他扮演着“好到穿一条裤子”的哥们儿。
只是现在……
看着莫关山慢慢红起来的耳朵和脸颊，他再也不能继续欺骗自己了。
贺天坐在昏暗的电影院中，镜头一一切换过场，深深浅浅的光线打在他的脸上，影院周围的播音器略有些呲呲的嘈杂声。他坐的很直，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屏幕甚至连眨眼都很少，莫关山捧着手中的爆米花咔嚓咔嚓地吃着，随着电影的剧情哈哈大笑起来。笑的快岔了气他转头看向旁边的贺天仍是一动不动，于是自然地伸出胳膊戳了戳贺天“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太好笑了！”贺天眨了眨有些酸涩的眼睛，将视线聚焦到荧幕上盯了几秒也咧开嘴角勾出一个笑容，转头回应着莫关山“嗯是啊。”
散场的人陆陆续续地站起身来，贺天却仍旧坐在电影院的座椅上没有动作，一场电影下来他根本不知道演了什么，喜剧或是悲剧。演员的台词，观众的唏嘘，都在耳旁变化地缥缈不清。莫关山的那个笑容几乎摧毁了他的防线，近乎窒息。
“贺天，贺天！”莫关山弯下腰伸出手在贺天眼前比划着“看个电影看傻了？”
“结束了，我们走吧。”
“？”
“哦”贺天这才回过神来，装作不在意地笑了笑“刚走了会神就完了。”他站起身来接过莫关山手里吃空的爆米花桶和可乐杯，转身向外走去。
“今天这部电影真的挺不错！唉？我们接下来干嘛，回家吗？”莫关山跟着贺天走出电影院，看着他将手中的垃圾扔进垃圾桶问道。
贺天背对着他闭上眼睛深深呼吸了口气，转过身来冲他笑起来“我有点饿了，不如我们去刚刚那家店吃点东西吧，我知道那家店味道很好的。”
“哪家啊？”莫关山跟着他往停车场走去，笑道“是不是刚刚大哥去的那家？”
贺天呼吸有些一窒，他顿了顿身子才回答道“嗯。”
两人刚刚走进餐厅就又碰到了贺彦，他面上带着笑，并非商场上虚与委蛇的假笑，也不是面对贺天莫关山时略带些家长式的微笑，贺彦的眼里盛满了满足宠溺的笑意，他看到贺天推门进来笑的更是开了些。
“小天”贺彦待到贺天走近了些喊道，他看到莫关山也点头示意礼貌地问好，接着他牵着身边女伴的手有些开心地介绍“小天，这是我女朋友，席清。”
“席清，这是我弟弟贺天。”
“这位是贺天的好朋友，莫关山。”
“你们好。”席清笑开来，伸出手去和他们握手。
“没想到在这碰到你们，那我们再坐会儿吧。”贺彦看向身边的女朋友，征求他的意见。“嗯。”席清笑着点了点头。
莫关山跟在贺天身后，一瞬间有些恍惚，等到四人坐下身甚至都尚未回过神来。“正好遇见你了就提前介绍一下，今年席清要来我们家过年。”贺彦笑着将席清的手拉到自己怀里握住，向着对面的贺天展示了两人中指上的戒指。
贺天看向对面坐着的女人，长相虽算不上一等一的美女但气质较为清雅，化着淡妆的脸庞子餐厅灯光的掩映下笑起来别有一番迷人的韵味。他看向贺彦的眼睛，真心实意地笑着“恭喜哥了。”
“嫂子好。”
席清有些害羞的偏着头露出一个笑容“小天你好。”
贺天冲着贺彦挑挑眉笑了笑“你们还要点些什么吗？我们打算吃点东西。”
“不用了，我们接下来还有安排，你们玩吧。我和席清先走了。”贺彦站起身来，拍了拍贺天的肩膀示意再见。他对着莫关山笑了笑“小天，你过年也可以带朋友回家玩一下啊。”贺天也没搭话，对着贺彦的腰推了一下“走吧走吧，和嫂子好好约会。”
等到贺天再次落座，他收敛了脸上的笑意，坐到莫关山的对面仔细研究起了菜单。“你要吃些什么？”
莫关山坐在对面低着头皱着眉，面色有些苍白，听到贺天的询问才抬起头来“啊？”
“啊，我随便。”
贺天抬起头想说些什么，喉头滚动了几下终是没有说出口，只直接叫来了服务员将菜单递过去随意报了几个菜名。
昏暗的灯光，悠扬的钢琴声，甜美的香薰，这是个完美的约会，如果抛却对面人不虞的面色来说。贺天看着莫关山又一次差点将叉子戳到鼻子的举动，终是叹了口气，心口最柔软的地方被戳中了，疼痛总是难免的。他放下手中的餐具，不小的声音惊到了对面的人。
莫关山抬起头来看向他“怎么了？”
“莫关山，”贺天皱着眉头，脸色有些沉重
“你……”他深呼吸一口气，迅速的说出口“是不是喜欢我大哥？”
然后他就一眨不眨地盯着莫关山，看对面人的脸色从茫然到震惊，从震惊到顿悟，再从顿悟到羞窘，最后难过。莫关山的耳朵，脸庞甚至颈脖都迅速变红，不知道是因为害羞还是羞愧。他很久都没有说话，不敢抬头去看贺天，只是视线落在圆桌上，眼睫低垂，嘴角紧抿。
看着莫关山的表情，贺天已经知道了答案，尽管早就猜的八九不离十，但真正确认的这一刻，心头上的疼痛却还是超出了意料。他拿起放下的刀叉继续在盘子上滑动着，动作有些急躁发出很大的刺啦声，惹得相邻较远地方的客人都张望了一眼。
他垂下眼睑，长长的睫毛耷拉下来在眼窝处投下一片青黑色的阴影，嘴角生硬的勾起来“你也看到了，我哥有女朋友了。就算没有他也不可能回应你，他是直的。”
“不……”莫关山终于抬起了眼睛，他摇了摇头“我不是……”
“你想说你不是GAY？”贺天停下手上的动作，漆黑的瞳孔紧紧盯着对面的人，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语气带着自己察觉不到的尖酸和嫉妒“还是你想说你只是喜欢我大哥而已？”
莫关山有些呆愣地看向贺天，他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这样的贺天太久没出现过以至于眼前的人竟有些陌生，那些曾经贺天带过他的压迫感又一次浮现了上来。
大概是感受到了自己的失控，贺天顿了顿，他抬手喝了口水才重新冷静下来。“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你刚刚也看到了……”
“不，我只是……”莫关山摇着头，试图解释些什么。
“莫关山，我喜欢你。”
莫关山猛地抬起头来，瞪大了眼睛，震惊之中对上了贺天的眼神。那目光太过坚定和深情，灼烧的他连带着皮肤都疼起来，只能仓皇地将别过脸逃避开来。
“贺天，你别开玩笑了……”
“你知道我是不是在开玩笑，我从高中时候就喜欢你了……这几天我一直在想是不是，我早一点说出来，所有的一切都不会发生，你也就不会喜欢上我大哥，我……”
“贺天，我……”莫关山摇摇头，下一秒却被贺天攥住了放在桌面上的手，他掌心的温度覆在手背之上竟有些湿漉漉的。
“你别急着给我答案。”
“莫关山，难道这么多年你真的一点都没有感觉到吗？”
贺天的脸隐没在暗淡的光线下，凌厉的脸部线条此刻却带着些阴郁的苍白，眼睛里带着几乎恳求的光。
“我，我真的不知道……贺天，我”
“见一喜欢展正希你知道吗？”
“哈？！”
对面的莫关山又是一脸不敢相信的表情，张大的嘴巴让贺天稍稍勾出个苦涩的笑，“你总是这样，我又怎么敢说呢……”
“贺天，我一直以为我们是……好朋友……”
“呵。”贺天端起手边的水杯抿了口，笑出声来“我从来没有把你当成朋友。”
莫关山从他的掌心下抽出自己的手，有些局促地捏着衣角尴尬抿着嘴角“那……我们以后还能是朋友吗？”
……
贺天抬腕看了看表“不早了，你该走了。”
“早点回家吧，晚了阿姨又要担心了。”
“贺天”莫关山皱着眉偷看向他，眼里是少见的慌乱和不安“贺天，我……”
“别说了，你先回去吧。”
“贺天！你会不会，你不会以后都不愿意见我了吧！”莫关山有些紧张地而问道，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些“我，我是真的不知道……不知道你”
贺天低垂着眼角，从口袋中摸出了烟盒，点燃一支夹在指尖“不会的，你放心吧。”
莫关山看向对面的贺天，烟雾之中那双黑漆漆的眼睛像是宇宙无尽的黑洞，几乎要将他吸了进去，感受到他的不虞莫关山也只好站起身来，抿抿嘴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转身走出座位，没几步顿了顿还是回过头来，有些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不和我一起回去吗？”
“不……”贺天并没有看他，只盯着桌上的餐牌，缓缓吐出口烟“我还想坐一下。”
他的心里还有一地碎片需要收拾，他需要时间去想想今天之后如何去面对这个默默喜欢了这么多年的人。
“那……你注意安全”莫关山轻声说到“回家了记得给我发个简讯。”
而贺天却没在回应他，他只是撇开脸看着窗外，烟雾在周身将他包围起来，脸色苍白的有些难看，长而浓密的睫毛微微抖动着。
莫关山咬了咬下唇，最终还是转身推开门走了出去。
“别这样，关山……”贺天隔着玻璃看着莫关山逐渐消失在夜晚的霓虹灯下，嗫嚅着薄唇，吐出的话语还未被听见就消失在了微凉的空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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