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恋 二
莫关山不知道贺天都想了些什么或是都做了些什么，周末之后再次出现在他面前时贺天微微笑着，挑起的嘴角和眼里的温柔一如既往，仿佛几天前的事从未发生一样。接下来一年的大学生活还是如同以往一般，四个人没事凑在一起玩的热闹。自从知道了见一喜欢展正希之后，莫关山有时难免有些战战兢兢，每当和展正希勾肩搭背的时候总是感觉背后有一道阴冷的目光，吓得他急忙退到贺天背后将展正希旁的位子交给见一。
至于贺天，莫关山原本有些别扭，说不上究竟是什么感觉，只是一靠近贺天，周身的空气似乎都升了温，往日里习以为常的肢体接触仿佛总带着电，让他难以习惯。可是贺天的表现实在是太正常了，没有因为告白被拒而疏远也没有刻意亲近，还是如同以前一样，有时甚至连莫关山都开始怀疑那天发生的一切究竟是不是自己做的一场梦。久而久之，莫关山也渐渐恢复了以前的样子，不再在和贺天打打闹闹时僵硬地不知如何动弹。
此刻，莫关山正坐在地板上，大口大口地吞咽着手中的冰淇淋，明明不过五月初，天气却热的令人发指。窗外的世界被太阳炙烤的火热，玻璃似乎都融化成了半凝固状，隔着它看上去的世界扭曲狰狞。而屋子里的空调嗡嗡地响着，凉爽的风吹在火热的皮肤上，惬意的让人忍不住长舒口气。
拿着贺天递给他的冰淇淋，莫关山毫不客气地吃了起来，咽下一口，冰淇淋在舌尖融化开来顺着喉咙一路冰凉，几乎要幸福地冒出泡泡。身边的人毫无动静，莫关山忍不住好奇地扭过头去，只见贺天正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眼底的笑意几乎要溢出来。
“你要吃吗？”他有些反应不过来地将手中的冰淇淋向贺天的方向挪动了一下，瞪着眼睛问道。贺天抿着嘴巴，忍不住地笑着摇摇头。
“超好吃的！！”莫关山就着自己吃过的勺子在盒子中狠狠挖下一大块忙不迭地送到贺天嘴边“你尝尝！”
贺天盯着眼前的冰淇淋，挑挑眉，半晌才顺着莫关山的手吃下了那巨大的一块“嗯，是挺好吃！”他舔了舔嘴角，眯着眼睛笑了起来，黑色细碎的发丝似乎被空调风吹动在空气中划出一个小小的弧度，好看的像幅画。
莫关山愣了愣神，几秒后才急急忙忙地缩回手，像是掩饰着什么一样又挖了一大块塞进嘴里，口齿不清地说道“你买了竟然没吃过，明明这么好吃好吗……”
贺天只是笑着看着他，并没有说话。
“咦？”莫关山看着沙发靠背上搭着的衣服忍不住好奇地扯下来，一套看上去就价值不菲的西服“你是要准备毕业舞会吗贺天？”
贺天看着眼前的衣服眼神黯了黯，站起身来将衣服拿走扔到了床上“不是。”
“我还没见过你穿西装呢！这套衣服看上去就很好看。”
贺天转过身来看着莫关山，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嘴角扯动了几下最后还是露出一个笑容“要不我穿给你看看？”他调笑着，看似轻松。
“好哇！”莫关山咬着勺子站起来，连连点头。
贺天笑了笑，也不避讳莫关山，背对着他就开始换衣服，到是莫关山莫名慌了神，眼珠乱转每个焦点，最后红着张脸低头猛吃冰淇淋。
想着刚刚无意识中看到的那两条长腿，莫关山在心里不禁啧啧几声，真他妈羡慕啊！
等到贺天喊他再次抬起头时，即便同样身为男人，莫关山也忍不住赞叹起来，量身剪裁的西装完美地包裹在贺天身上，宽肩窄腰翘臀长腿。平日里总是柔顺耷下来的黑发被他随意地梳理向后露出了光洁的额头，略有些凌乱却平添了些与禁欲的西装迥然不同的分狂野。
贺天看着他发呆的样子好笑地走近了些，抬起手臂“有这么好看吗？”
莫关山缓缓地点了点头。
“呵。”贺天笑的露出了几颗牙齿“你想知道我穿这身是为什么吗？”
“嗯？”莫关山露出些疑惑的表情，用眼神询问着他。
贺天走到沙发前坐了下来，拍了拍身旁的位置示意莫关山也坐下来。他扭过头去看着莫关山，俊美的脸庞处在逆光的背景中，落地窗透进来的光都打在了莫关山的脸上，有细碎的汗珠折射出晶莹的感觉，莫关山看着自己的眼神充满了专注和惊艳。这个场景太过美好，贺天忍不住含笑盯着他，舍不得挪开眼睛。
刚刚莫关山举起冰淇淋喂他的举动太过暧昧，也太过撩拨心弦，那人不设防的表情，近乎清澈的眼眸让他忍不住地迈开脚步，再次试探一番。
心底里总有希望在微弱地跳动着，酥麻地挠着心窝，让人不得安心。
如果答案……
贺天吸了口气，紧紧看向对面人琥珀色的眼瞳“我要去参加我哥的婚礼。”
莫关山嘴巴微微张开，眉头紧蹙，一副呆滞的样子。
“他和席清的婚礼，就在下个星期。”
莫关山放下手中的冰淇淋盒子，有些无措地低下头，他摇了摇头“不……贺天，我不懂，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个……”
“你不是喜欢我大哥吗？”
莫关山咬着嘴唇，下颌骨甚至有些颤抖“所以你要让我死心吗？”他抬起头看向贺天，眼眶有些泛红“你不需要这样的，我对你大哥从来都没有想法……”
那带着些泪花的眼睛刺痛了贺天，他握住双拳，指甲深深嵌进了掌心，脸色青了又白，低声呢喃道“你是对他没想法，可你喜欢他。”
贺天浅浅地笑出声来，他扯了扯西装里面的马甲“我穿西装是不是和他很像？别人都说我俩长得像呢，你每天看着我是不是觉得像是看到了他一样？”
“不！”莫关山挺直了身子，有些慌张“贺天你乱说些什么！”
“就算是像也是他像你，我们认识多少年了！”
“对啊……明明是我先认识的你……”贺天扭过头去，垂下眼睫，低声说道。
一片沉寂。
莫关山皱着眉头，想和贺天说清楚些什么，但是不管怎么理，大脑总是一片混沌“我承认，我可能是喜欢他，但是我也不能确定那到底是不是喜欢，只是那次看到你大哥，突然就有些心动。”
“你知道的，我、我没谈过恋爱，或许，或许那也根本就不是喜欢。但我发誓我绝对没有其他什么想法。”他乱七八糟的解释着，一会喜欢一会不喜欢，词不达意地表示了半天，贺天一声都没有。
半晌他才开口问道“那我呢？”
“啊？”
“我那天说的喜欢你，你有答案了吗？”
这中间几乎过去了一年的时间，期间贺天正常到不能再正常，连提都没提过这茬，莫关山想也没想过这突然又会有一天被翻出来逼问回答，一时愣在那里说不出话来。
“我、我、我……”
“莫关山，七年了快……我不想骗自己了。”贺天长叹一口气，摇着头说道。
“贺天，我、我们真的不能还像以前一样当好朋友吗？”看着贺天阴郁的侧脸，莫关山是真的有些慌了，他能感觉到贺天这次和以往的不同，那种明显受伤的表情也将他的心拧的痛。
“你是真的不懂，还是……”贺天叹气似的“我从来就没有把你当成好朋友，我做的一切都有目的……”
贺天转过身子向着莫关山侧过身去，他的背影几乎将光线全部挡住，冲着莫关山压下去，突如其来的吻暴烈而不可抗拒。
他紧紧捏住莫关山的下颌，趁着他吃惊的一瞬间舌尖强硬地顶了进去在口腔中肆意征伐，贺天的呼吸十分粗重，带着恼怒地征服^欲，几乎要将莫关山吞进肚子一般。
“唔……唔……不……”但随即而来的是莫关山强烈的挣扎，直到他一个手肘打到了贺天的脸上，贺天才吃痛停了下来。
他缓缓地直起身体坐离开莫关山，抹了抹有些破皮的嘴角，撇过头嘲讽地笑着“看到了吗？什么狗屁朋友！我每次看到你就只想对你做些这样的事，我想操^你。”
“你知道我脑子里都在想什么之后，还愿意做我的好朋友吗！”最后好朋友那几个字，贺天几乎说的是咬牙切齿，他的咀嚼肌因为用力的咬合而深深凹陷下去，一副极力控制情绪的样子。
莫关山满脸通红的窘迫，呆愣着，越是发慌脑子里越是一片空白“贺、贺天……我们本来不是挺好的吗，为什么非得走这条路，不、不说其他的，就是你家也不会愿意你这样的……”
贺天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向后靠在了沙发背上，发出声冷笑“我家……”他疲惫地闭上眼睛“莫关山，你不要说了，我知道你的答案了。”
“贺天，我需要时间想想……”莫关山站起身来捏着裤子口袋。
“你想了一年都没想明白，这次你还需要多久？”贺天勾着嘴角笑，但唇角的那一抹冰冷却刺的人疼。
“我、我先回去了。”他承受不住这样的贺天，莫关山拎起地上随意扔下的书包，几乎是逃一般跑出了屋子。
“呵。”贺天捂着眼睛，有些颓然的倒在沙发上，无声地笑出来。
果然……还是太过自信了啊。
喜欢一个人，真是太累了……
回到家的莫关山也并没有好过，平日里睡得雷都打不醒的人这一晚是彻底失眠了，脑子里大大小小跑过的全是贺天的样子，想起贺天为他打架留下的伤疤，想起每天早晨贺天塞给他冒着热气的早饭，想起贺天对他的好。
甚至都有些厌恶伤害了他的自己。
他这辈子第一次知道这样被人爱慕着，第一次被人告白，更何况对象是他早就视为生死兄弟的贺天，如果没有同等的感情他应该明确坚定地拒绝的，而不是说出连自己都说服不了的那些话。只是，他说不出口，每次要开口的时候，他会先觉得疼。
如果让他为了贺天去打架，让他为了贺天两肋插刀，不论多危险，他绝对义不容辞地一马当先，但让他和贺天谈恋爱，他却退缩了。
如果不能回应对方同等的喜欢，那对贺天也太不公平了……
莫关山睁着眼睛乱七八糟地想着，直到阳光透进窗子晃了眼才惊觉过去了整整一晚。莫关山伸手够到床头柜上的手机按亮它，平日里总会有着未读消息的信息栏上今天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心里禁不住往下一沉，带着些说不出的烦躁。
拽起地上的书包连饭也没顾得上吃就急急忙忙地跑出家门，手机上课程表提醒着他今天第一节课贺天也选了。
他是知道自己不聪明，甚至有些不灵光，他想不明白为什么会莫名其妙喜欢上贺天他大哥，更想不明白贺天怎么就喜欢上了他，更想不明白他到底要不要和贺天在一起。但是唯一能确定的就是，他不想失去贺天。
虽然是早上第一节课，但这位教授名气很大，授课也相当幽默，教室里还是坐的满满当当的。平日里莫关山喜欢坐的位置今天早就坐上了人，他只好坐在了剩余不多靠在门角边上一个偏僻的位置。
刚坐下来上课铃就响了起来，老师走上讲台打开PPT开始讲课。莫关山坐在后面伸长了脖子在教室里寻找了一圈也没看到贺天的身影，不免有些失望地垂下头。没过一会，坐在他旁边不远处的男生在课桌下面偷摸地打开饭团，趁着教授没注意的时候咬上几口，满足地咋咋嘴。饭团的香味飘过来惹得莫关山肚子忍不住咕咕叫起来，早晨慌慌张张地出门根本没想起来吃饭，此时已经是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想起平时星期一的这堂课，贺天知道自己周末回家，都会早早地来给自己占上个好的位置，进了教室坐下就有热腾腾的早餐吃。知道莫关山早餐都会和贺天一起，莫妈妈连偶尔儿子回家住也没了给他准备早餐的习惯。而今天……莫关山趴在桌子上，鼻子一酸，突然莫名的有些委屈。
喜欢的这位老师讲课还是一如既往的风趣，惹得大家不时地哄笑起来，莫关山此时却连一点听课的兴致也没有了。趁着课间自己去教学楼旁的小店里买了个面包充饥，啃着啃着心里更酸了，不是滋味。最后一节课，教授布置下了结课作业，对着快要毕业的学生细细叮嘱了些小贴士。莫关山摊开笔记本，仔细地一一记了下来，想着到时候给贺天拿过去，毕竟结课作业不是小事，挂了科可毕不了业了。
但情况却不如他想的那般理想，接下来的一个多星期，他在校园里连贺天的影子都看不见，发信息没人回，打电话也不接，就连见一也说联系不上他。莫关山急的嘴角都要冒了泡，就算贺天真的生他气也不应该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啊，毕不了业多交一年学费是小事，档案里可是要留下记录的。
倒是见一不慌不忙的安慰他“没事没事，谁毕不了业都不会轮到他，你就放心吧。”看着莫关山有些失魂落魄的样子，见一凑上去挤眉弄眼“不过看平常他恨不得粘到你身上那副架势，怎么突然销声匿迹了？是不是你拒绝他了啊？”
“？”莫关山瞪大了眼睛，心脏猛地一跳“你、你也知道？”
见一挑着眉一副见到智障的表情“卧槽兄弟，你不会才知道吧……”
他看着莫关山不像是装出来的样子，有些神色复杂“贺天那傻逼表现的那么明显，大家都知道好吗……”
“唉唉唉！你别走啊，我还没八卦完呢！”
莫关山心底乱糟糟的，极重的愧疚感和负罪感几乎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原来身边所有的人都知道贺天喜欢他，只有自己看不出来，傻傻地把他当成好哥们肆意地享受贺天平日里对他的照顾和体贴，还对着他承认说喜欢他大哥……
莫关山此刻也是想抽自己两大嘴巴子替贺天解解气。
联系不上贺天他每天也过得混混沌沌的，脑子里一刻不停想着的都是贺天，还有贺天提出的问题，只是连脑子都想破了也没想出个所以然。只是突然身边少了贺天才突然发现原来好玩的游戏也不过如此，原来好吃的店面也没那么好吃了，莫关山跟在见一和展正希身边无精打采的，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倒是让着两位好友担心起来。
“贺天也真是，有什么话好好说嘛，这样搞失踪是什么意思！”见一看着莫关山眼睛下面挂的两大坨青黑，有些气鼓鼓地说道。“毛毛你别担心了啊，我会想办法联系他的，放心吧你。”
莫关山没说话，只是低头吃饭，默默点了点头。
和见一他们喝了点酒，莫关山在周末一如既往回了家住，进了家门累地往床上倒头就睡，连妈妈让他洗澡换衣服的叮嘱也没听见，这两个星期来，从身体里透出来的疲累几乎要将他压垮。
“嗡嗡嗡————”床头柜上不断震动的手机吵醒了他，莫关山睡得迷迷糊糊抬起头来，昏暗的房间里隐约透出些光亮来，伸出手去有些吃力地去够。还没等碰到，手机就停止了动静，他长舒一口气一头扎进枕头中准备继续睡上一会儿，但手机又拼命地震起来，有一种誓不罢休的阵势。莫关山捏了捏有些发胀的太阳穴，任命地爬起身来接通
“卧槽我的大哥你终于接电话了”见一在那边像是屁股烧了火一般，急的嗓子都要破音了“快点去机场啊！贺天他要出国了，今天早上9点的航班，英航，快快快！！！”
莫关山愣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迅速挂上电话，掀开被子也顾不上自己一身的狼狈，穿上鞋就往外跑。等下了楼才想起来没有带钱包又急匆匆跑上楼取钱包，急出了一身汗。
出了小区站在马路边上，莫关山心急如焚，他从来没有哪天感觉出租车是这么难招到的，捏在手里的手机已经被掌心的汗打湿了，摸上去滑溜溜的。他不时地滑亮它看着屏幕上的数字不断跳动，心里急得几乎要喷出火来。等到坐上了出租车，嗓子都冒了烟，莫关山坐在后座看着窗外疾驰而过模糊不清的街景，突然有那么一瞬间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仿佛只剩下自己孤零零地在这个城市里奔波。
火烧火燎地赶到了机场，并没有出现电视剧里常见的两人堪堪错过的场景，莫关山远远的就看见贺天和贺彦站在安检口不远的地方，他按亮了手机，八点二十，心里不禁长舒一口气。他拿起手机背面的手机套照了照自己的样子，却被吓了一跳。屏幕上倒映出来他的脸有些浮肿，眼睛下挂着明显的黑眼圈，头发也乱糟糟的，额前的碎发被汗打湿了紧紧贴在脸上，那样子看上去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莫关山原本迈出去的脚有些忍不住地收了回来，心里的鼓七上八下，打的咚咚直响。再次抬起头来的时候，看上去贺天和贺彦已经说完了话，他正要拉着行李箱向安检口走去。莫关山急的再也顾不上形象，抬起腿向着贺天的方向飞奔过去。
“贺天！！！”他有些失控地喊着，声音大到旁边的人纷纷投来了注目礼。
贺天听见了声音，转过身子来，就看到莫关山向自己跑来的画面。他稍稍蹙起眉头，面色并不好看，想也知道肯定是见一通了风报了信。
“贺天……”莫关山站在他面前，那种局促慌乱的情绪又一次涌了上来，他甚至不敢抬头去看贺天的眼睛。对面的贺天穿着黑色的T恤，牛仔裤包裹着笔直修长的双腿，仅仅是站在这一动不动就已经吸引了过往女生不少的窃窃私语。
贺彦看到莫关山来，对着他笑了笑，抬手看了下表，看着贺天挑挑眉“还有点时间，那你和朋友说说话吧，我先走了。”他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再叮嘱一遍，下了飞机记得给我和妈报个平安。”贺天点点头，用手势催促着贺彦走，贺彦无奈的笑了笑，转身离开。
莫关山抬起头看着贺天，他抿了抿嘴巴，感觉到口干舌燥，昨晚喝了酒，今天一起床就赶来了机场一口水都还没喝到。贺天也不说话，一双黑眸盯在他脸上看了挺久，最后无奈地勾了勾嘴角，将手里还没打开的水递给他。
“先喝点水吧，嘴巴都干裂了。”
“啊不用了”莫关山连连摆手，紧张的手足无措。
“拿着吧，我带着也不能过安检。”贺天将水塞到莫关山怀里，又盯了他半晌，最后叹口气“你能来送我我挺开心的，就这样吧，再见。”说完转身就要走。
莫关山急的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贺天你要去哪里？你去外国干什么？你结课作业都还没写，毕业论文也没写好，你现在走了怎么办？你要不要毕业了？”一连串的问话一股脑地冒出来，中间连气都不带喘的。
贺天重新转过身子，皱着眉“你要我先回答哪个问题？”
“你、你都回答了！”莫关山此刻也是有点恼怒，盯着贺天眼睛一眨不眨。
“我去英国，读书，毕业的话……你不用担心，我哥都处理好了，到时候毕业证书什么的都会送到家里。”贺天看着莫关山，眼底里的无奈和疼痛闪烁着，他勾着嘴角装作无所谓的样子慢慢回答道。
莫关山垂下眼睛，轻轻摇着头，局促不安的问道“那你为什么突然要走？为、为什么不告诉我……”
两人之间沉默了挺久，最终贺天长叹一口气“关山……你真的不知道为什么吗？”
“我也会累，我需要时间，离开这里或许是最好的办法。”
“什么是最好的办法！我们、我们这么多年的交情你一声不响就走了，我还像个傻子一样找着你要给你看老师布置的结课作业……我、我……”莫关山有些眼角发酸，心口胀地疼了起来。
贺天低着头没有说话，半晌他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
“对不起，我要进安检了，来不及了。”
“贺、贺天！”莫关山抓住他的手腕没有放开“我、我不想你走……”
贺天的黯淡黑眸里闪过一丝光，他深吸口气缓缓抬起眼睛，浓密的睫毛轻微抖动着“我的问题你有答案了？”
他看向莫关山，眼里是竭尽全力所剩下的最后一点希冀，目光灼灼。
“我不知道……”
黑眸里的光坠落了，他闭上眼睛摇了摇头，露出一个无比难看的笑容，像是随时要哭出来一样，叹息一般地呓语道。
“莫关山，你真的……太残忍了。”
贺天挣脱开他的桎梏，转过身子拖着行李箱走进了安检口，最后消失在莫关山的视野之中。
莫关山站在偌大的机场里面，包裹在四周来来往往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机场附近没有高大的建筑，阳光透过四周巨大的玻璃幕墙散射进来，照在他的身上，拉下一道很长的影子。
他看不清自己的心，也留不住想留的人。
上>完
恭喜毛毛对天天完成三连击→获得成就：失去wuli天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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